「再思乌托邦」——以系统思维方法探讨城市未来
想探究一个城市究竟是否适合自己,是否宜居,不一定要看大数据或大型报告才会知道。当你走进一个城市的厨房中,你或许已经能够找到丝毫的足迹,因为城市的粮食连系到来源、食物安全、人民健康等,这正正是宜居的一个重要指标。ScenarioDNA,共同创办人/董事总经理Tim Stock就开发了一项专利的文化绘图(Culture Mapping)研究方法,利用计算语言学和机器学习,分析文化走势规律,视觉化呈现宏观趋势和未来预测,当城市的宜居度亦会因无形的文化所带动,交织出有意思的宜居体系,大家去窥探一个城市的宜居性,原来可以从不起眼的东西开始。
Tim Stock于美国底特律(Detroit)出生,过去40年在纽约格林威治村(Greenwich Village)生活和工作。20世纪时,格林威治村是现代城市规划的发源地,同时是现代主义建筑和乌托邦拉锯的战场。1960年代,建筑大亨Robert Moses想在这里空降一条10线行车公路,将整个社区变成曼哈顿高速公路系统的一部分,计划最后在公众抗争下胎死腹中。事过境迁,街区内已找不到此历史事件的痕迹。但它背后对宜居生活的强烈渴求,早已深深植根在社区之中。
Tim 是趋势研究顾问,主要工作是为顾客思考和预测未来。上世纪,人们对未来抱着一种乌托邦的想像,认为未来是一个完全由科技主导的完美境界,人反而是其次。回看过去一些想像未来世界的插画,那个世界像是为机器而不是人而创造的。但现在某程度来说,人类拥有科技,但对科技的了解却远远不足(We have more technology than we have ideas for that technology)。例如,有很多人对自动驾驶汽车着迷,但其实它背后解决的是什么问题?要谨记,科技是为解决问题而存在的。它无疑可实现无所不能的未来,但那并不一定是人类真正渴求的。

20世纪时,人们想像未来是个科技乌托邦,城市充斥着各式教人兴奋的新科技,但人在当中看起来却不太自在。
这也正正挑战着设计思维。设计思维倾向着眼于眼前框架中的事物,往往被已知之事限制,让每个人忽视宏观全局和事物之间的关系,令设计抽离现实。「我们要把思考方法扩展至系统思维,去设计和创造未来。Steven Johnson在《How We Got to Now》一书中提到『蜂鸟效应』(hummingbird effect),开花植物的花粉意外地诱使蜂鸟的骨络结构进化,发展出跟其他鸟类完全不同的飞行模式。这个概念提醒我们必须看到事物间的相互关联。系统思维让我们突破短浅目光,留意到一连串我们未曾察觉,但其实能真正创造理想未来的事物。这也让我们冲破对完美乌托邦的迷思,拥抱平凡,不只幻想设计理想化的一面,也去预计事情可能出错的地方。」
窥探城市从不起眼的东西开始
每一个城市都是一个系统。我们可以透过单车径,窥探城市中相关的系统,包括日常流动、通勤、可持续政策、社会运动等范畴。很多城市都有单车径,但不代表每个城市都有单车文化。纯粹在马路上划出单车径,不足以令一个城市变成快乐的单车城市,更重要的是人们如何运用它。纽约市也有单车径,我见过有人背着小孩在上面缓跑,有人用来运货。很明显,纽约市说不上是一个单车普及的地方。在当地的交通习惯中,单车尚未占一席位。

我们亦可以从厨房中的粮食,窥探一个城市的宜居度。厨房把我们连系到城市的粮食系统,包括食物来源、食物安全、人民健康等。我们很容易被美轮美奂的厨房设计所吸引,忘记了食物的真正意义。我们必须拉阔思考角度,才能看透粮食系统的全局,计划未来的食物安全。另外,我们亦可以从工作方面了解城市的宜居度,我们可从办公室入手。人们从前朝九晚五上班,这种工作模式早已开始转变,慢慢在改变教育、交通、经济等相关系统。只有看透这些关联,才能设计出灵活可变、因应未来趋势变化的办公室。
宜居城市其中一项关键特征,在于不同元素互相配合,形成一个完善体系。人们觉得可以在那里计划前景,有利新文化形成。我们要认清哪些才是真正有用的事物,以及它们为何能引发作用。它们很多时是不起眼的东西,例如无形的文化等。就像纽约的音乐和时装界互相启发,或者一个城市的咖啡和美食互相配合,种种元素交织就能创造出有意思的全新系统,令城市活跃起来。
「我们对城市未来发展的想像,要开始超越所谓『智慧城市』的论调。智能科技固然是其中一方面,但我们也需要多思考城市的『情绪智商』。」城市宜居度应该要建基于创意解难精神。鼓励想像和创新愿景,不断学习及善用数据,才能构思出具体设计方案,让城市更宜居和可持续。

Tim Stock scenarioDNA, 共同创办人/董事总经理(美国)
「音乐在思考城市方面带给我们很多启示。20世纪爵士大师Miles Davis就有一句名言:『要留意的不是你在弹奏的音符,而是你没有弹的那些。』(It's not the notes you play, it's the notes you don't play)21世纪科技百花齐放,各适其适,但我们更需要寻回人类在当中的角色。人类所擅长而机器无法取代的角色,就是那些静默中没有被弹奏或察觉的音符。我们除了要知道应该做什么,也要知道不应做什么。」Tim 提及在城市之中,我们可以设计很多东西。但更重要的是大家应该停下来,想想城市中的人正在做什么?怎样才能让它们自然发展?在一个先进的城市设计实现后,就应该追求另一个更先进的标准,如关注音符多于关注音乐本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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